作者:郝春霞 稿源:三尺巷 编辑:王小蒙
故乡的小村子静静的伫立在那里,仿佛千年的老人,等待每一个游子回家;通往村子里的路被各种车轧的斑驳不堪,却丝毫挡不住游子回家的脚步。
清明祭
每次回老家,远远的望到那个生我养我的小村子时,我都忍不住热泪盈眶。其实离家并不远,一个月回去一趟,在外多年,唯有回到那寸土地,才有归属感。
不管手边的事情有多少,清明节的假期我都会在第一天就赶回老家,给爷爷奶奶扫墓。这个阳光明媚的上午,提着我亲手叠好的金元宝(清明节前的好些天我就开始在灯下准备,这个东西我从来不去买,莫名的相信心诚则灵。)。阡陌间的小路上,两边的麦苗迎着春风轻轻对我点头,大片大片的绿野被偶有的一小片油菜花点缀着,仿佛小姑娘美丽的头饰,有蜜蜂飞来飞去,整片大地就是一幅赋有生机的工笔画。春风拂过脸颊,远远望到儿时伙伴,想起了那年那月一起站在桃树下的合影。
坟前,久久站立着。我离他们如此近,好像重新回到爷爷奶奶的怀抱,感觉他们的气息:爷爷——还是那个黑黑的驼背老头,背着他的篮子起早贪黑的在路边拾粪;他有一部收音机,每天都听评书。平时沉默寡言的爷爷却是夏天乘凉时的主角,他能把评书讲的跟收音机里讲的一样精彩,是乘凉的人们最好的娱乐;爷爷得了老年痴呆,起初忘东忘西、行动迟缓,后来卧床不起,在一个夏天就去世了。奶奶——还是那样高高瘦瘦,她皮肤不好,总说是小时候逃难月光晒的;她手工活极好,爷爷总有穿不完的针脚密实排列整齐的袜子;奶奶爱赶集,每个逢集的日子我都会等在村口,奶奶挎的竹篮里总会带来瓜果梨枣;一生节俭勤劳的奶奶,临终前还给我们留了钱,自己却没有享受一天。我闭上眼睛,他们站在我面前,对着他们的大孙女笑。我开始烧纸钱,一大袋元宝金光闪闪,投入火里,化为灰烬。我想,他们一定收到了。我告诉爷爷:还是让奶奶当家。告诉奶奶:在天堂不要太会过了,想要什么尽管去买,我会给她花不完的钱。
清明,没有眼泪,天堂的亲人一定希望他们的子孙是幸福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