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振伟：《马上天下》是业界良心之作

　　作者：程振伟

　　早就知道《马上天下》在横店热拍。茅盾文学奖作品《历史的天空》姐妹篇原著，金牌导演高希希回归之作，张鲁一、印小天、何润东、叶璇等实力派演员担纲主角，笔者早早就决定电视剧一播就一睹为快。

　　等笔者发现《马上天下》已播之时，已经播出了14集。差不多一口气看完已经播出的剧集，好久没有的畅快，差不多是当年追TVB经典剧集的感觉，当然最大的感受还是剧本好，因为忠实原著，理念好，因为没有意淫抗日，导演好，因为真实的高希希回归了。

　　然而留下的思考却很沉重。毫不逊色高希希成名作《历史的天空》之水准，《马上天下播出已有一个多星期，何以在互联网和社交平台悄无声息?甚至像笔者这样一定要看的观众会第一时间错过?而制作水准相差甚远的雷剧、垃圾剧却随处可见，而且收视率奇高?

　　同样是抗战剧，《马上天下》多了艺术性和真实性，少了抗日雷剧的任性，自然也少了推高收视率的不二法门——话题炒作。可细细看下来，笔者发现《马上天下》其中有不少颇有价值的“话题”，譬如，高希希为何放弃最擅长的战争惨烈场景营建?高希希为何如此沉静的致力讲故事?男主人翁陈秋石与抗日雷剧中的所谓英雄有何区别?《马上天下》与十年前《历史的天空》有何内在关联?为什么高希希此时此景如此低调?

　　而这些都是颇有艺术价值的话题，为何却乏人问津?为何真正忠实历史的抗日剧90后、00后难以共鸣?为什么演员用心表演的艺术作品火不起来?为什么导演本来认为作品好自然收视好却被残酷现实打了耳光?难道这正是当今中国影视的现状?难怪曾经用心演电视电影的刘烨参加综艺节目比搞艺术表演多，难怪好久没有影视作品的邓超在综艺节目里打打闹闹就红得发紫，难怪曾经的艺术大师陈凯歌拍电影也要靠恶俗话题抬高票房。有一位朋友对我说，法国人还看电影，美国人看美剧，中国人看综艺节目，而我们的综艺节目却是韩国的。

　　到底是观众带坏了影视作品，还是影视作品带坏了观众?似乎是无解的命题。然笔者认为根子还在创作人员身上。无节制的追逐收视率带来的物质收益，明明是自己把观众品味拉低还以为观众品味本来就低，不知除了要对投资方负责还要对艺术、历史、人类文明负责。有时我在想，为何我们的古装剧服装场景越来越精美，而西方的历史剧衣服越来越破烂?原来我们是要迎合口味已被我们带坏的观众，而他们是要还原一直就在那里的历史。照此下去，观看我们的抗日雷剧长大的90后怎样认识战争?看着我们的时装古装剧长大的00后怎么认识现代文明?

　　有这样的现实背景，才显得《马上天下》了不起。这是一部真正的“业界良心”之作。导演想安安静静拍一部忠于历史之作，压根不想以话题炒作抬高收视率，演员潜心走进历史不以颜值耍酷，作品致力宣扬“战争的目的是止戈”，作为“战争之神”的男主人公却最讨厌战争的杀戮。

　　请原谅笔者再问，除了收视率，我们的影视创作还要不要有别的追求?艺术创作到底是要迎合观众还是引领观众?一个高希希回归了，还有张鲁一何润东这样的演员在用心艺术创作，他们是孤例，还是代表一个已经在反思群体的回归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