脑瘫女诗人余秀华何以感动中国

  家住湖北钟祥市石牌镇横店村的农民诗人余秀华在网络上火了。最近几天,余秀华的《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》、《我爱你》、《在打谷场上赶鸡》等诗歌及随笔,在微博微信等地激起一波阅读和转发热潮。再早一些时候,她的诗作接连在全国知名诗刊上发表,被邀请到北京一所大学参加诗歌朗诵活动,也被《人民日报》等主流媒体关注报道。(1月19日《长江商报》)

  先天性脑瘫的余秀华在高二时辍学回老家,从此生活在农村,每天忙于烧火做饭、扫地喂猪,以及春秋季节的看稻场剥棉花,在清贫中却坚持写诗16年,最终被大众所识。这是她的幸运,也是中国文学之幸。

  “顺其自然,以我的笔写我的心。我永远都是一个朴素的女子,我不知道能不能写出绚丽的文字,可是这一生能与文字结缘,是多么幸运。”这是余秀华的自白,也是她的诗最打动人心的地方。这些年,我们见识过“梨花体”的卖弄,也见识过“羊羔体”的乖张,但时过境迁,这些诗作却让我们兴味索然。而余秀华则不同,她把一颗诗心展现在诗歌的字里行间,没有矫揉造作,没有高深的玄理,而是“我手写我心”,用平实的语言来发抒真情实感,这样的真实自然让人眼前一亮。

  古时候,“古者天子命史采歌谣,以观民风”,所以有“采诗官”一职,在农忙时到全国各地采集民谣,由周朝史官汇集整理后给天子看,目的是了解民情,据说《诗经》就是这么来的。今天是信息时代,自然不需要什么“采诗官”,各种自媒体上到处都是“原生态”的民情民意,诗歌在“浅阅读”时代的落魄也许与这种时代背景不无关系。但这并不是说,诗人就应该自甘堕落,甚至满足于在自己的“一亩三分地”里发抒自己的小众情绪,而忘记了诗人的职志:为时代采风。

  如果说诗人北岛的《回答》一诗,是文革后“迷茫的一代”中国人的生动写照,诗人海子的《面朝大海春暖花开》一诗是改革开放之初国人理想主义的写真,那么,余秀华的这首《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》就是当下中国的“素描”。

  诚如鲁迅点评《红楼梦》让“经学家看见《易》,道学家看见淫, 才子看见缠绵,革命家看见排满,流言家看见宫闱秘事……”,在这首十四行的《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》的“文本”里,有人看到淫荡,有人看到抄袭,而我却看到当下中国的“国风”:人们对真情的渴望,对自我的坚守,对“灵与肉”的美好想象。或许,诗人从普珉的一首诗作里获得了某些灵感,但余秀华这首诗比普珉的那首诗境界要高远得多,而且“我”在诗中已不再是一个情男欲女的“小我”,而俨然是美丽中国的代言人。

  或许,媒体和读者更愿意在解读余秀华之前给她贴上“脑瘫诗人”、“底层”的标签,而且显而易见的是,她身体上的疾病——脑瘫,也确实引起人们的同情。但在我看来。她之所以感到中国,其实是那种发自内心的、不加修饰的真实感受,恰恰也是我们自己对生活的感悟。她通过诗歌,说出了我们自己想说的话。

  作者:汪忧草
  稿源:三尺巷
  编辑:王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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